【导语】应急处置的最高境界是防范,防患于未然
美国3D大片《伦敦陷落》的上映,将反恐话题再次带入了观众的视野,这个话题似乎离我们很远,但离方楠却很近。巴黎暴恐事件、布鲁塞尔机场恐怖事件、巴基斯坦自杀式爆炸袭击……全世界范围内接连发生的恐怖事件不断提醒着他,反恐形势严峻复杂,反恐斗争任重道远。
走进方楠的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茶叶、零食、咖啡、书籍……在中央网信办,长久传奇散人服,挑灯夜战是常态,平时只能睡四五个小时的他,俨然已经把办公室当成另一个家。然而,办公桌右上角摆着的红黑白三台座机和堆得高耸的文件却不时提醒着记者,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接受《网络传播》专访的是中央网信办网络应急局局长。
“应急处置的最高境界是防范,防患于未然。”方楠常把应急局比作球场上的“守门员”,“在网上反恐方面,网信战线确实承担着义不容辞的职责。”
网上反恐是反恐棋局的“棋眼”
与传统的暗杀、劫持人质、制造爆炸等恐怖活动相比,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和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恐怖活动已经出现了新特征:互联网已越来越多地被恐怖组织和恐怖分子用作组织、策划、实施恐怖犯罪活动的重要工具。
据方楠介绍,2015年发生的巴黎恐怖袭击事件经法国警方的调查表明,策划者就是利用网络、智能手机等互联网沟通工具来秘密策划恐怖袭击的。IS(伊斯兰国)恐怖组织招募人员、募集资金、宣传极端主义思想,也主要是通过网络社交媒体进行的。“从近期发生的恐怖事件看,其背后几乎都没有离开网络这个手段。”
提到网络恐怖主义的特殊性,方楠总结了六点:一是攻击方式的隐蔽性;二是低成本高效能性;三是手段和主体的多样性;四是袭击目标和攻击范围的广泛性;五是涉恐音视频和有害信息传播的无疆域性;六是犯罪活动多重交织的复合性。
事物的客观发展总是利弊参半,网络作为一种媒介也不例外,网络恐怖主义的特殊性在被恐怖分子所利用的同时,也可以被用来打击恐怖主义。在方楠看来,如果把反恐斗争比作一盘棋,那么网上反恐就是“棋眼”,“这是我们决战决胜的关键所在。”
打击暴恐音视频是“牛鼻子”
电影中那些连环爆炸、全城封锁、极度恐慌等诸多令观众震撼的恐怖元素,在现实中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些恐怖场景,很多都是通过暴恐音视频在互联网上传播,以达到恐怖组织招募人员、募集资金、宣传极端主义思想的目的。
在方楠看来,现阶段“网上反恐”的头号敌人就是网上涉疆涉恐有害信息、暴恐音视频。身为反恐战线的一员,方楠经常上网巡查监看一部又一部的暴恐音视频,自认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他,每次看到这些暴力血腥场面,依然会感觉触目惊心。
“我国境内发生的暴力恐怖活动中的绝大多数犯罪分子,几乎都是在阅读、观看互联网及电子设备中传播暴恐思想的文字资料或暴恐音视频后实施犯罪的,一些重大案件一般都是境外通过互联网策划、指挥实施的。”方楠说。
也正因为如此,从今年2月1日起,网信战线启动了为期半年的打击暴恐音视频、清理涉疆涉恐有害信息专项行动。专项行动开展以来,各地各网站积极举报网上涉恐违法线索,已累计清理涉恐违法有害信息2.5万余条,铲除暴恐音视频存量4000多部,打掉涉恐用户账号200余个。新浪、腾讯、百度、360、优酷土豆、阿里巴巴、爱奇艺、迅雷、京东等25家互联网企业签署《承诺书》,承诺落实互联网企业反恐主体责任,落实反恐工作人员配备要求,完善举报工作平台,及时处置涉恐违法有害信息。经过努力,尽管境外网上暴恐音视频总量不断上升,但境内网上暴恐音视频总量持续下降,涉疆涉恐有害信息得到有效控制,传播渠道得以进一步被阻断。
“打击网上暴恐音视频、清理涉疆涉恐有害信息,就是网信部门推动《反恐法》贯彻落地的切入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牛鼻子’。”方楠坦言。
网信入法给网上反恐提供“利器”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面对新恐怖主义的威胁,我们看到,反恐的力度和手段也在不断优化升级。
过去,我国有关反恐怖主义的法律规定分散分布于《刑法》《刑事诉讼法》等多部法律法规中,而2016年1月1日正式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恐怖主义法》,则是在现有法律规定的基础上制定的第一部反恐专门法。
值得注意的是,《反恐法》第三章第19条明确写道:“网信、电信、公安、国家安全等主管部门对含有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内容的信息,应当按照职责分工,及时责令有关单位停止传输、删除相关信息,或者关闭相关网站、关停相关服务。”这是“网信”二字首次出现在国家法律中,凸显出国家对网信工作的高度重视。
在方楠看来,“网信”写入《反恐法》,为网信部门依法治网提供了法律依据,也是与依法治国的深度对接。“作为反恐怖工作的一部基本法,《反恐法》对恐怖活动的预防、发现、打击、处置等各个环节作了系统设计,对情报交流、执法合作、司法协助等国际合作作了明确规定,对广泛发动各领域力量参与反恐怖工作提了具体要求,这些都为网信部门依法采取反恐怖手段打击网上恐怖活动提供了坚实的法律支撑和保障。可以说,《反恐法》的出台,为网信部门网上反恐斗争提供了一把‘利器’。”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反恐法》正式颁布实施只有四个多月时间,学习贯彻执行刚刚起步,工作千头万绪,任务纷繁复杂。“对于我们网信战线来讲,网络反恐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必须拧紧‘总开关’、牵住‘牛鼻子”、打好‘组合拳’。每一级网信办,每个网络平台、每个网民都要义不容辞地履行义务、承担责任。”方楠直言。
采访最后,方楠不忘叮嘱《网络传播》记者,多多宣传,以让更多网民参与举报,“目前,各大网站均在首页显著位置设置了涉恐举报窗口,我们也建立起了举报奖励机制,举报中心对举报有功人员最高可以奖励10万元,鼓励和欢迎社会各界和广大网民踊跃举报涉恐线索。”